追寻这座城市的“味道”(上篇)

    一年一度的春节到来了。春天一步步向我们走近。此刻,我们在追寻年的身影。年是什么?我们在寻找年的气息、年的声音、年的感觉、年的味道。
    什么是年味?年味就是全家团圆的温暖氛围,就是晚辈孝敬长辈的情感流露,就是屋外燃放烟花时飘进鼻腔的幽香,就是大街小巷飘来的菜肴香气,就是儿时的那种难忘的记忆,就是满大街挂满的红灯笼,还有那充满了祝福话语的相互问候……
    365天,365里路。我们又将迎来那个亲情流淌、合家团圆、敦亲祀祖的日子,又将站在了新的起点,又将再一次去追寻、去感触、去回味那些记忆深处曾经的年味。
    每一个地方的人们都用自己独特的元素来表达年的味道,每一个人都有自己关于年的独特记忆。?今日,本报记者和您一起,去寻找我们留存在记忆中这座城市的关于年的味道。
    ——记忆中的“年味”

    50年代:肉香就是过年的味儿
    “小时候,物资缺乏,唯有过年算得上是开荤解馋的日子。因此‘肉香味’就成为了心中最深刻的味道。”出生于上世纪50年代的孟亚贤感叹道。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物资还很短缺,什么都要凭票供应,买面要面票、买油要油票,而且还是按人口发放的。那时候很多人把“春节”叫作“年关”,人们至今还记得这句话:“孩子们盼年,大人们怕年。”如果连顿年夜饭也做不出来,这年算是过不去了。
    因为家里兄弟姐妹多,平常家里过日子,孟亚贤的父母都要拿细粮票去日子稍好的人家换成粗粮票,一家人才能勉强填饱肚子。一年到头就盼着过年解解馋。那时候,杀猪过年是一般农村家庭的习俗。对平常连大米白面都吃不上的孩子们来说,杀猪简直是盼望一年的大事儿。熬一大锅荤油密封在罐子里,省着点吃能吃一年。猪肉平常自己家是根本吃不到的,一定要等有客人来了,才能做上一碗。在那个平时连吃油都要节省的岁月里,大年三十儿吃一顿喷香的饺子配着油脂四溢的猪肉白菜粉条,简直是可以念想一年的美味。
    孟亚贤说:“有次三十儿晚上锅里的菜还炖得咕噜咕噜地直冒泡,我忍不住馋,偷偷地舀了点肉汤喝,烫得我龇牙咧嘴的。现在想起来是又难过又好笑。跟那时候的日子比起来,现在的生活啊,真是以前做梦都想不到的。现在的生活条件这么好,别说吃肉了,鸡鱼海鲜想吃就吃,去菜市场买什么都方便,也能买得起了。现在,我经常把这些老经历讲给孩子们听,让他们珍惜现在的好生活。”

    60年代:清贫热闹过大年
    说起年少时的过年记忆,1963年出生的孙志刚更多的是谈到“吃”。在他的记忆中,那时候大家的生活条件虽然都逐渐开始好转起来,但也就是温饱水平而已,没有什么闲钱去娱乐、去购置新衣服,能多买点吃的,过年已经算幸福的事儿了。孙志刚父母都有工作,再加上他兄弟姐妹不多,日子虽然过得不富裕,但是过年时候的吃喝还是挺多的。那时,他家每年腊月就开始准备起年货了,煮红豆、磨黄米,着手做粘豆包和粘饼子,蒸熟了冻起来就能吃到来年开春。腊八前后他就陪父亲去豆腐房拉回来一大板热气腾腾的豆腐放到院子里,再把豆腐切成块,盖好帘子放在院子里冻一宿,第二天早上就变成了冻豆腐。那时候一般人家小孩儿根本吃不上水果,红心萝卜切成块就是美味“水果”了。可是,他家每年过年都拎回来好几网兜的黄元帅苹果,放在大土缸里让他们兄妹随便吃。有时候他拿着苹果跑出去边吃边显摆,还偷摸拿两个给他最好的朋友吃。现在别说黄元帅,就是最好的红富士也吃不出当年的兴奋劲儿了。
    “小时候盼望过年,除了吃肉外,还因为年底的时候,我们镇有个大集,每次母亲都带着我们几个去凑热闹。”孙志刚笑着说。那时候没什么娱乐项目,所以赶集的人多得比现在的明星演唱会还要热闹。人们买几张大红纸回来剪窗花,贴在玻璃上,年味儿一下就出来了。他还缠着母亲给他买两挂一百响的小鞭。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过年虽然清贫但是特别热闹,年味儿也特别的足。”
    “现在岁数大了,平时家里比较冷清,孩子大学刚毕业就去了北京闯荡,忙起来一年回不来几次。现在我也期盼着过年,因为过年,儿子就回来了,一家就能团聚团聚了。”孙志刚乐呵呵地说:“我准备的年货,都是儿子喜欢吃的,事先备着,在外面吃的哪里有家里的可口啊,等回家后天天给他做好吃的。”提起儿子,他满脸笑容,眼睛里全是期待和幸福。

     70年代:正月里的快乐时光
    “70后”儿时的春节,有期盼、有臭美、有撒欢儿……
    1977年出生的王为说:“小时候,一年中我最高兴的日子就是春节前后那几天。那个年代,只有在过春节时,小孩子才能有好吃的食物和新衣服。在离过春节还有两个月的时候,年味儿就开始弥漫、就有人开始置办年货,偷偷放到自家仓房或是院子里的大缸里;家家户户都开始烙粘饼子、蒸大红枣馒头……当时我家院子里有根松树杆,每年腊月廿三之前,爸爸就把纸灯笼挂上去,我就天天掰着手指头算还有几天才过年。我们家春节期间每顿饭前都要先祭祖,然后家人才能动筷。吃完年夜饭,小孩子就都拎着2元钱一个的玻璃小灯笼出去放“小鞭儿”、拉爬犁……那个时候,多数孩子都舍不得一下子把小鞭放完,都是把小鞭拆下来,一个一个地放。春节走亲访友,人们都带两包“果子”,小孩儿给长辈拜年,会得到10元、20元不等的压岁钱。那个时候承载年味儿的物件和习俗实在是太多了。我想,就是因为这些原因,那时的年味儿才更早更浓吧。”

    80年代:品味富起来的滋味
    当磁带变成回忆的道具,邓丽君、费翔的声音也成了复古的歌曲。随着熟悉的歌曲的流逝,“80后”便也成为了怀旧的主力人群。赶上了改革开放的“80后”拥有的新年回忆绝对是专属的“独家记忆”。
     今年26岁的张雨辰已经是个准妈妈。“我们小时候过春节时,春节联欢晚会是必备的‘年夜饭’。那时候我们家电视特别小,还得甩出去老长的一根天线,可是一大家子人看得都很兴奋。吃完晚饭早早地守在电视前等着看春晚,我对此记忆特别深刻。从小养成的习惯是改不掉的,直到现在我也特别喜欢看春晚,看好看的节目是一方面原因,更多的是在春晚里能找到过年的那股劲儿。”说起童年记忆中的春节,张雨辰满脸兴奋。小时候听到老人们说得最多的话就是“你们这一代人可掉在蜜罐里了,过年有鱼有肉,吃穿不愁,比我们可幸福多啦。”
    “我小时候过年最期盼的事,就是能穿上漂亮的新衣服。但是小时候没有现在的‘专卖店’、没有大的购物商场,也没有淘宝这么方便的网络购物。妈妈领着我在‘集贸’里逛了几天,才能选到我心仪的衣服。我现在还能想起来小时候过年时买的衣服或者鞋子长啥模样。那时候,买完了新衣服恨不得马上穿着就走,可是每次都被妈妈阻止了,告诉我要留到大年初一才可以穿。回家后我经常拿起来新衣服左看右看,掰着手指头算还剩下几天过年,整天惦记着我的花衣服。大年初一是我最开心的一天,从床上爬起来的第一件事儿,就是马上把盼望已久的新衣服穿上身,编好辫子然后带上粉红色的‘头铃铛’,美滋滋地去给爷爷奶奶拜年。拜年时嘴甜甜地说句新年快乐,大吉大利,长辈都会给个50块钱的红包,那兴奋劲儿就别提了。当然最可怜的是每年的压岁钱都被妈妈代替保管,直到现在我也没拿回当年被保管的压岁钱。”回忆到这,她自己哈哈笑个不停。张雨辰说以后自己宝宝收到的压岁钱,她一定要单独存个存折。等孩子大了当成他的教育资金,自己要当一个不克扣压岁钱的妈妈。

    90年代:“大白兔奶糖”的回忆
    “现在过年,没什么让我感觉特别新鲜的东西,可能是因为平常的生活就已经很好了,过年吃的跟平常吃的都一样,新衣服也经常买。没有鲜明的对比,也就感觉不出来对新年的渴望了。”来自吉林师范大学的“90后”杨家兴对记者说。这代人的生活环境相对前几代优越了许多,所以对于物质上的渴望也远远低于前几代。过年吃的美食早已经成为家常便饭了。选择多了,满足感也就被冲淡了。
    当问及小时候记忆最深刻的味道是什么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回答说是大白兔奶糖。“小时候家里条件还不错,每到过年前,就会跟妈妈一起去糖果摊称一斤大白兔奶糖和金丝猴水果糖。大人们总怕孩子糖果吃多了会长蛀牙,每次就只给两颗。两颗怎么能够?我经常偷偷地去放糖的罐子里去拿,那甜滋滋的味道真是到现在也忘不了。现在没人管我吃多少糖果了,可是就是吃不出那时候的味儿了。而且现在那种老式的糖已经很难买到了,不知道是不是停产了。”说到这他遗憾地摇摇头。
    “我们家族人丁特别的兴旺,过年前一大家子好几十人聚在一起,特别热闹。大人们在屋里玩麻将,我就可以和哥哥姐姐在院子里撒欢地玩,不用担心爸妈督促写作业。平时被爸妈藏起来的 ‘小霸王’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出山’了,放心大胆地玩都不会被骂。现在哥哥姐姐都工作了,我也长大了,再也不能像小时候那样玩‘摇花’,放‘窜天猴’了。我现在过年也就是宅在家里上上网,跟朋友打打篮球,偶尔和以前的同学聚聚。”面临着日益沉重的学业压力和工作压力,他说,过年也没有新鲜感觉。他对2014最大的期盼就是能通过自己的努力争取到想要的东西,能在压力中成长,做一个懂得奋斗的“90后”。

    本版稿件由本报记者  王 超 实习记者 付 瑶 采写
    本版图片由本报记者  宋贵才 刘 鹰 季式学 王 超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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