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刀
尖刀
编剧：从军
（接上期）
提升为代理副营长的金刚也关切地询问：“有教导员和副营长消息吗？战士们天天都在念叨……”
白守礼：“暂时还没有，我想他们也一定在挂念我们。所以越是他们不在的情况下，我们越是要不辜负上级首长对我们尖刀营的希望。我们当前的任务，就是抓住暂时停战的机会，很好地休整待命，以利再战！……”
一师师部。这是设在村子一个较大的民宅中的部队临时指挥部。
师长梁兴初此时正同政委梁必业在叙谈部队整编的事。
善于研究和捕捉各地战略地形和风土人情的政委梁必业，首先风趣地向比他矮一辈的梁兴初介绍说：“双城这个地方很有来历，不仅在九百年之前是辽金会战的前沿，成为军家必争之地，双城堡还成为明清以后拓疆军臣们的重要城堡。据说在嘉庆年间丰坤将军的父辈，就奉皇帝之命来到此地屯垦。”
梁兴初颇感兴趣地问道：“丰坤？就是受慈禧赏识的‘骑马将军’?”
梁必业：“对，就是传说一生打了700余仗无一败绩的丰坤。中日甲午战争咱们中方失利之后，国难当头！朝廷急调丰坤率兵守京城门户通州，迫使日军未敢贸然行动。”
梁兴初兴趣盎然地追问道：“那这个丰坤是如何发迹的，怎么有这么大的能耐？这慈禧皇太后也不是一般人能巴结上的呀！”
梁必业欣然回答说：“我也刚从县志上了解到，这个丰坤属清末新镶白旗（安家头屯）人。兄弟七人，唯有丰坤不喜农桑，专爱舞枪弄棍，到了27岁还没娶上媳妇。全家人都为他犯愁!咸丰二年，南方爆发起义，丰坤毅然从军。从此，如鱼得水，仗越打越大，官也越做越大。到了同治六年，这个丰坤竟升为黑龙江、宁夏、江宁（南京）和京城的统兵将军。至于他给慈禧当了干儿子，官至一品的传说就无从得知了。”
梁兴初一拍桌子说了声：“这段书说的好！这行伍出身的军人也能为国担当重任！”
梁兴初：“听说林总（林彪）到了离这约100公里的五常不仅病倒了，还少有地大发了一次雷霆。一气之下把作战处长的酒桌都给掀了！”
梁必业：“我也听说了。他可能在恼火没有战胜杜聿明的美械王牌军吧？”
梁兴初：“可人家的飞机大炮加坦克在那摆着，正面硬拼肯定是抵挡不住的！”
梁必业：“所以呀，这总部不仅要汲取经验教训，研究新的打法。还要按多兵种合成作战的要求，调整充实整个野战部队。我听说也要把诸多的师旅整合起来，成立多个野战纵队。比如我们山东的1、2、3（滨海支队）师，整编为野战第一纵队。”
梁兴初站起身一拍大腿说：“这个主意太好了。我也在想，咱师的建制也太单一，清一色的步兵。各个团、营可以增设炮兵营和炮兵连。不能光等着咣当咣当地挨砸呀！”
梁必业：“上面也是这个想法，人员起码要这样配置；至于武器弹药，再去想辙嘛！我们各师、团、营都按立体合成作战的要求来配置。总人数要补充（现在只剩5000左右）增加一倍！”
梁兴初思索了一会：“嗯，国民党的王牌军就都是加强配置，每个军都在四五万人！”
梁必业：“我们一个纵队三个主力师，总数也要达到四万人！听总部首长说以后还要成立炮兵纵队，还有什么飞行大队。”
梁兴初：“远的先不论，咱第一纵队一、二、三师，这么大的队伍由谁来领导和协调，干部从哪来呀？”
梁必业在屋内踱了一圈说：“这古书上曾说‘置将不善，一败涂地（《史记?高主本纪》）。军无适主，一举可灭（《三国志?魏书?武帝记》）。我八路军一贯重视选拔具有实战经验的战将。总部有关整编调整的文件很快就会下达。一纵的司令员初定是咱山东的万毅将军，师的主要首长也大都出自老六团的‘杨家将’和老四团的‘岳家军’……”
梁兴初：“乖乖的侄子，别看您个头不高，书读的可不少。在观察和使用干部上还真有一套昵！……”
梁必业：“这都是强大的敌人逼出来的。再说，这高层首长的课，咱也不能白听啊！”
军旅爱情 作为革命军人的后代，当然更了解父辈们讲述的在炮火连天的战争年代，这支英雄部队官兵艰难的生活状况和丰富多彩的情感世界。尤其是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一段段军旅爱情，是何等的“隐秘”、曲折和神圣！而他们这特殊的军旅爱情最终能喜结良缘，又经历了多少难以想象的生离死别啊！
（十四）双杰辉映
傍晚的操场上天还没黑，全厂的战士们都整齐地坐在场地上。临时搭建起来的主席台挂着“支援前线，血战到底，诉苦报告大会”的会标，两边是“牢记阶级苦，不忘血泪仇”的大字标语。在领导的座位前的讲桌前，面向大家的章杰正声泪俱下地作诉苦报告。
章杰沉痛地回忆道:“身患痨病的父亲不仅无钱治病，还要一天不停地给地主扛大活，从天不亮一直干到天黑。不久他就支撑不住，离开了人世。为了养活我们姊妹四人，母亲只好扔下刚生下三个月的弟弟，去本村的宁财主家当奶妈。之后，没有了依靠的母亲为了把我们四个孩子抚养大，又不得不给本村一个保长家‘做小’（犹如奶妈子），起早贪黑地干脏活累活，受尽了欺凌。没过几年，她也离开了人世。当时我的小弟才7岁。13岁的我被迫离开了学堂，去缫丝厂当童工；因为爹妈都没了，就和小弟投奔到哥嫂家相依为命……”
章杰又接着诉说道：“为什么我们穷人的命这样苦？我想主要是因为我们没有土地，被迫去受地主老财的剥削和压榨。是英明的共产党领导我们斗地主，分田地，才使我们看到了翻身做主的希望！“8.15”光复后，我回村担当了妇救会长，带领乡亲们斗地主、分田地。可国民党反动派不甘心失败，向解放区大举的进攻；还乡团也趁机猖狂地反扑。在我逃出来之前，还乡团的副官宁二彪，带领穷凶极恶的还乡团包围了村子，架起了铡刀要我的人头。还将我的小弟和嫂子捆绑起来当替罪羊。我无奈之下，才连夜走了一百多里的山路来参的军。我现在是多么希望跟随大部队尽快地打回去，去消灭那些国民党军和还乡团，把我的亲人和乡亲们，都解救出来!”
此时，义愤填膺的战士，都愤怒地挥舞着拳头，随着徐干事高声喊着：“不忘阶级苦，牢记血泪仇！打倒蒋介石，解放全中国！……”
主席台上就座的几个首长（特别邀请了军区政治部的干部参加）看到这个场景，一起交头接耳地赞叹着:“这个章杰，可真是不简单！……”
当发完言的章杰离开了讲桌，主持会议的刘世杰对着台下全场的官兵，用洪亮的声音说：“以上几名同志的控诉，仅是我们广大受苦受难的阶级兄弟的代表和缩影，他们的苦难和仇恨就是我们的苦难和仇恨。如果不将残害我们的国民党反动派及其地主阶级，彻底打倒和铲除掉，我们普天下受苦受难的劳苦大众，就不能被拯救出来，这些地主老财，就会永远骑在我们百姓的头上作威作福！……”
全场又爆发出一阵响亮的口号：“打倒地主阶级！打倒国民党反动派！抓紧生产，支援前线，解放全中国！
章杰回到寝室就被众多的战友团团围住，也包括一些男战士。大家对她的身世和经历不仅给以极大的同情和关切，对她与还乡团斗智斗勇的行为，也给以高度的赞许和评价。其中一位工程技术人员情不自禁地握着章杰的手说：“章杰同志，在这战乱的年代，你一个姑娘家，竟赤手空拳地同地主恶霸作斗争，又机智躲过了还乡团的追杀,实在太了不起了！”
章杰则神情忐忑地说：“这位工程师大哥，只是苦难的身世迫使我，别无选择，只有走同地主阶级斗争到底这条路……”
刘梅大姐看到围拢的人逐渐散去，便更关切地向章杰问起小弟的情况：“孤苦伶仃的小弟才十几岁，就上山放牲口，他能承担了吗？……”
章杰此时的心中一阵酸楚，心想何止是年小孤单和整天的劳累啊？他还时刻遭受还乡团实施报复的威胁呀！禁不住下决心说：“我想尽快地把他接出来。”
在一旁的张丹也同情地说：“对，想法把他从虎口里抢出来吧，做我们大家的小弟。这孩子太可怜了！”
章杰的心中顿时感到很长时间没有的关爱和温暖。她无比激动地说：“谢谢姐妹们对我的关心！以后，部队就是我的家，我会永远跟党走，不惜为革命奉献自己的一切！”
在双城堡离一师的驻地不远的一个集市。四面八方的人流都在向这里聚集，搭建的主席台前后左右，都站满了来参加集会的民众。
当一师所属的各部队住进了这儿各个村镇，部队的官兵像一团团火，很快融入了这里谋求解放的广大民众之中。一个除恶霸、闹土改、大力发展农业生产，广泛动员民众积极报名参军的热潮在龙江大地蓬勃兴起。
在今日这个特殊的日子，人们敲锣打鼓在欢送一支刚刚入伍的农民队伍。戴着大红花的青壮年满怀豪情壮志地在同亲人挥手告别。
当他们登上挂有“一人参军，全家光荣”的主席台，魏大虎认出二团的江拥辉团长等首长正同台上的新兵一一握手。台下的群众也在锣鼓声中热烈地鼓掌。
主持会议的江拥辉向大家宣布，给参军的新兵佩戴红花、颁发军装。台上台下的官兵和众多的父老乡亲，更流露处无比光荣的喜悦心情。
魏大虎马上从台下的人群里挤出来，找到停在一边的骡车。可此时发现小隋和店小二也到前面看热闹去了。他大声喊着：“小隋，我们部队找到了！……”
店小二返身回来看到魏大虎一脸的笑容，追问道：“是找到你们一师了吗？”
魏大虎：“是我们一师！那个在台上的主持人就是我们二团的江团长！”
小隋跑过来兴奋地纠正道：“人家江团长现在已经是副师长了！我们三团三营就在离这不远的赵家屯。”
魏大虎：“不管他是团长还是师长，反正是我们部队的首长。”
店小二：“那太好了，这半个多月日夜兼程总算没白跑。我就不陪你们去了。”
魏大虎：“那怎么行呢……”
店小二：“我这收购药材的差事还没完成，先生临走曾吩咐过我，一定要快去快回！”
魏大虎：“那好吧。我们就不再拖累你了。你回去一定代我向杨先生和他女儿致谢。另外回去的路上一定注意安全。我这穷当兵的，也没有啥礼物送你的……”
小隋也在旁边补充说：“如果没有你们一家的帮助，指不定……”
“是啊是啊，我这伤之所以好的这么快，多亏了你们呀！”
店小二从车上的一个装药材的麻袋里，掏出了用布包裹的砍刀。他把包裹递给魏大虎：“你的宝贝！”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