碾过时间跑道的3分钟

碾过时间跑道的3分钟
——辽源警方破获“5·30”境外预谋、境内实施、越境潜逃故意杀人案纪实
本报记者 汪琳

    “各位乘客，本次航班马上就要起飞，请关闭您的手机、系好安全带……”5月31日11时07分，在长春龙嘉国际机场，飞往境外的某次航班已正式进入跑道，距离起飞仅剩3分钟。此时，舱门突然开启，一队公安民警奔入机舱，来到犯罪嫌疑人孙某身前，迅速表明身份后将其控制，带下飞机。仅仅历时11个小时，一起境外预谋、境内实施、作案后欲越境潜逃的故意杀人案便被辽源警方成功侦破。
    当辽源公安民警们不负使命、胜利凯旋的那一刻，抢夺最后关键3分钟的惊心动魄、11个小时内分秒必争、环环布控的速度与激情，仍在参战民警心中激荡，前几日昼夜奋战、接连办案的疲惫和困意迎着胜利的微风消散而逝。得知成功抓捕喜讯的辽源市副市长、公安局长吴跃岩，同样兴奋不已、如释重负：“如果再晚一步，后果不堪设想。一旦飞机起飞，将脱离我们的掌控范围，一旦犯罪嫌疑人转机到日本，案件侦破将面临巨大困难。”
    那么，在有限时间里，60多名“布雷斯塔警长”是如何展现他们的“特异功能”实行全速追捕，用忠诚与正义、果敢与胆识打击犯罪的呢？
    “鹰的眼睛”：勘查走访一样不落，蛛丝马迹难逃“犀利法眼”
    5月31日零时许，东丰县大阳镇的一个山村被一起命案划破了原有的宁静。大阳派出所接到辖区群众报警，称同兴村3组一户居民家发生入室抢劫杀人案，被害人肖某被打死在家中。接到报警后，大阳派出所民警立即赶赴案发现场。同时，将警情汇报给县公安局指挥中心。
    “接到汇报后，我们立即组织刑侦大队侦查员和技术人员前往案发现场，开展案件侦办工作，并第一时间将案情向市公安局汇报。上级领导对此案十分重视，并派警力过来协同侦查。”东丰县副县长、县公安局长史翰章说。案发后，副市长、市公安局局长吴跃岩和市、县两级公安民警先后赶赴案发现场，指挥调度、合成作战。经现场勘查和走访调查，确认被害人肖某被作案者打死在自家西屋卧室里，颈部有掐痕，头部有严重外伤。
    据被害人肖某的妻子沈某称，5月30日晚，她起夜时，发现家中闯入一名陌生男子，身高大约175公分左右，身材较壮，戴白色口罩、白色手套和深色鸭舌帽。两人在西屋门口相遇后，该男子挥拳将其打晕，待其23时许苏醒时，发现丈夫肖某被杀死在西屋炕上，家中物品被翻动，两部手机和两个装有现金的钱包不知去向。
    在案发现场，公安机关组织参战警力分线开展案件侦办工作，将同兴村3组具有作案嫌疑的相关人员作为调查重点，开展地毯式走访排查，为案件侦办工作收集有价值的线索。与此同时，刑技人员进行了详细的现场勘查。
    经过反复勘查走访，室内并无门窗撬动、搏斗反抗的痕迹，周围邻居也并未听到呼救打斗的声音，卧室里的几个大皮箱及其它财物完好无损，没有被翻动，但地上一堆刚喝过的酒瓶却引起了警方的注意和怀疑。“经长年工作经验判断，沈某的供述与现场勘查情况有很多不相符合之处，她的情绪过于镇定，这个人必定有问题。而且从尸检报告来看，这起命案并非一人能够完成，肯定还有同伙。”于是，东丰县刑事侦查大队大队长邹立平与其他几名同事立即重新传唤审讯了沈某。
    从一开始一口咬定自己被打晕、毫不知情，认定是他人入室抢劫杀死了丈夫，到惶恐不安、破绽百出、坦白承认自己雇凶杀人、策划参与了这起故意杀人案，犯罪嫌疑人沈某在辽源警方7个多小时综合研判、理清疑点的缜密侦查和政策攻心、教育感化等强力攻势下，谎言不断被揭穿，心理防线彻底被击溃。31日上午10时许，沈某如实交代了犯罪经过。
    原来，被害人肖某生前与沈某常因家庭琐事发生矛盾冲突，沈某曾多次提出离婚，但肖某始终不同意。2016年4月，沈某和丈夫一起到日本打工。期间，她认识了早年在日本打工的犯罪嫌疑人孙某，并产生了花钱雇佣其帮忙教训肖某的想法。经孙某同意后，二人在回国前开始密谋实施方案。5月22日，孙某率先回国了解环境、路线。几日之后，沈某、肖某回国，按照事先约定，孙某先后在梅河口火车站附近的某宾馆和某超市找机会对肖某动手，但均未成功。5月28日，沈某以看病为由到梅河口与孙某会合，谋划杀害肖某的具体事宜。
    5月30日农历端午节，沈某感觉这是杀害肖某的好机会，于是一边与丈夫肖某喝酒，一边暗中与孙某保持联系。当晚21时30分许，肖某喝醉后倒在家中炕上睡觉。22时30分左右，孙某乔装来到沈某家中，二人合力将肖某杀死，孙某外逃。之后，沈某故意将家中翻乱，伪造入室抢劫现场。
    “豹的速度”：设卡布控“全城追捕”，上演最后3分钟较量
    目标锁定，火力全开，展开追捕。但难题也摆在眼前：据沈某供述，她仅知道孙某的姓名、日本电话号码和微信。经查证，孙某姓名真实，系山东人，久居日本，但没有入日本国籍，因并未更换二代身份证，身份信息被注销，给查找抓捕工作增添了很大难度。
    “犯罪嫌疑人很可能利用护照潜逃，距离案发已近大半天时间，眼下我们必须争分夺秒抢占有利时机、在其出境前将人抓捕归案。”在沈某供述期间，辽源警方就已经开始采取行动。在辽源市副市长、公安局长吴跃岩，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刘志洲，市公安局副局长王东辉等指挥下，参战民警调取监控视频，反复查找线索、研判逃跑路线，以东丰县为核心，沿着山东、梅河口、四平、长春、沈阳等方向设置关卡、布控警力。经过研判分析，判断其乘飞机逃窜的可能性最大。于是，辽源市、县两级公安机关兵分两路，分别由辽源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副支队长王军亮、东丰县公安局政委魏振波带队，前往长春龙嘉国际机场和沈阳桃仙机场进行追查。
    5月31日11时04分，辽源警方查到犯罪嫌疑人孙某购买了11时10分飞往境外航班机票的重要信息。“当时，我们开车一路狂奔，恨不得立即飞到机场。”得知孙某已经登记、飞机进入跑道准备起飞时，办案民警心急如焚。此时，在指挥中心掌控一切情况的吴跃岩立刻与民航吉林机场公安局等多个部门协调、协作，申请飞机延时起飞。
    接到通知后，民航吉林机场公安局立即调动警力，迅速与机场相关部门进行联系。11时07分，距离飞机起飞仅剩下3分钟。经过多方配合，该次航班被叫停，但办案民警的神经还紧绷着。“孙某是杀人嫌犯，一旦其得知逃亡无望，在飞机上做出过激的举动，将会带来不可弥补的国际影响。我们必须要在最短时间内，在孙某还没有察觉的情况下，迅速将其抓捕。”想起“收网”的重要关口，参战民警感觉最后那3分钟是有生以来最惊险、最刺激的瞬间。
    当飞机的舱门打开，办案民警迅速冲上前将犯罪嫌疑人孙某控制并带离了机舱。“犯罪嫌疑人抓到了！”听到胜利的好消息，所有连续奔波的劳碌、日夜奋战的疲惫、千钧一发的紧张在参战的民警脸上都被放松与兴奋所取代。
    “熊的力量”：联动配合不遗余力，恪守职责不负使命
    案件告破后，副省长、公安厅长胡家福作出专门批示，对辽源市、县两级公安机关和民航吉林机场公安局周密部署、迅速动作，打好整体战、合成战，成功侦破案件给予充分肯定。
    “这起命案的侦破，打出了一场各级机关联动、部门协调作战的‘漂亮仗’。其间，没有一位民警懈怠、没有一个环节滞后，加上领导指挥有方、各方齐心协力，将元凶截堵、抓获在国门之内。”市公安局刑警支队政委白东明说。
    为了促使案件快速、顺利侦破，办案民警不遗余力、恪尽职守：邹立平接连侦破几起案件，好几天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但接到警情，依旧动作迅速、毫不迟疑地奔赴案发现场；新婚不久、还没过蜜月期的邹云龙接到任务后条件反射般地穿上警服、戴好警帽，去完成自己的职责与使命；李知洲的孩子年幼、患病，哭嚷着“找爸爸”，可面对紧急案情、所肩负的责任，李知洲亲亲孩子的额头，说了一句“乖宝，爸爸很快就回来”，便转身离去……用白东明的话说，辽源刑警身上有一股无形的力量，里面夹杂着正义与忠诚、睿智与勇敢、拼搏与敬业、刚毅与柔情、责任与担当，并幻化成巨大的能量去侦破一起起重大案件、去冲破层层阻碍与难关。
    在法制的捍卫与坚守面前，辽源警方带着“超能力”的神勇光环照亮了头顶上的警徽，真实演绎了一段“胆敢乘风越境逃，碾过时间跑道，不擒你，不还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