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鸡”一号 叫醒春天
“金鸡”一号 叫醒春天
本报记者 郭珍珠 李及肃 汪琳
写在前面的话:一年之计在于春。但是鸡年的这个春节,东北黑土地上的农民却在迷茫、焦躁、不安中度过。零下二十几摄氏度,农户家的窗子上早已雕刻出一层千姿百态的冰霜花,这样的冷对于东北农民并不算什么,可玉米价格的“冷”却让他们的心热乎不起来。冬歇过后是春播,今年除了玉米,还能种点啥?是留在家里种地,还是出去打工?一时间,农民心里还没个准主意。
2月5日,中央一号文件出台,提出“把推进农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作为‘三农’工作的主线”。那么,这项举措能否真正成为农业增效、农民增收、农村稳定的“定盘星”?能否真正驱走农民心里的寒,唤醒春天的暖?带着疑问与期待,本报记者利用近40天时间,从最近的工农乡、灯塔镇到80公里以外的黄河镇,访农户、坐炕头、进大棚、看牛场、钻鸡舍,算一算农民的账、听一听村干部的招儿,探寻我市农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新路径——
共和国粮食分布图上,东北“大粮仓”的地位不容撼动,玉米在滚滚前行的历史车轮中更一度成为这只“金鸡”的第一“口粮”。然而,面对粮食市场供过于求和供给不足并存的新矛盾,玉米“转型”势在必行。
选择种地还是打工?土地是舍还是留?
寒冬腊月,滴水成冰。迎着瑟瑟寒风卖粮回来的东丰县湾龙河村3组农民陈平,一屁股坐在烧热的炕头上,大拇指和食指配合默契,飞快地点着从兜里掏出的一沓钞票,但脸上并没有预想的满足和喜悦。“家里两垧地,产了18000斤玉米。可玉米掉价后,才6毛钱一斤,一共卖了10800块钱,将打将也就是去年的一半。”陈平数完手里的钱,略有一丝庆幸,“这是头年儿刚定完价,而且玉米是刚打下来的,水分足,等过一阵子水分一挥发,估计价还得往下掉,到时候玉米就砸手里了。”
感受到这种“冷”的,又岂止陈平一人?东辽县幸福村的农民赵旭算了一笔账:一年辛辛苦苦种粮最多也就能卖七八千块钱,而外出打工一个月就能挣3000多元。但离开土地、进城务工,留下的这些土地该怎么办?谁来管?这些顾虑让农民很纠结。
走访很多村子和合作社,土地流转话题引共鸣。“打破界限,将土地化零为整,形成连片的机械化、规模化作业,不仅可以让农民从土地中解放出来,还可以提高生产效率,提升农产品的品质和竞争力。”东辽县景辉家庭农场的负责人王景辉说。
土地有了新出路,农民的担子轻了,口袋里的红票子越装越多。东丰县太和村村民将土地流转给合作社,中青年人外出打工,家庭妇女在合作社务工,一家至少三份收入,全村人均年收入达12000元;东辽县李店村1组的刘力东、张玉两口子4年前就将土地流转给景辉家庭农场,跑到袜业园工作,如今小两口不仅开上了小轿车,还在市区买了新楼、安家落户;东辽县湾河村6组的孙连河一家五口,儿女外出打工,自己以每亩一年500元的价钱将土地流转出去,老两口扭着秧歌数着钱……
有的地免费给人种,有的地寸土寸金,有的地却成了“烫手的山芋”,究竟原因何在?
土地流转是出路,然而这步棋好不好走,村民的态度和响应是关键。
东丰县黄河镇涌泉村村民听说村里刘晓波的华欣养牛专业合作社要租地种粮食饲料来喂牛,便主动找到他要将地包给合作社。“反正土地也不像以前那么值钱了,有种地的工夫不如出去打工了,把地包出去,我们也省心,就算白种、光把直补给咱也乐意啊!”村民杨宝军说。刘晓波的合作社今年计划承包1500多亩地作饲料青储,以每年每亩200元左右的价格租用,使村里150多人从务农向务工转型。
同样是做蛋品生意,并以发展生态绿色养殖、主推循环经济生产技术模式、成功叫响企业品牌的有道农业总经理纪丽威和“够够购”蛋品总经理王明乾,其境遇就没有那么乐观了,在土地流转问题上,他们都陷入前所未有的纠结中。
今年,纪丽威打算扩大蚯蚓养殖规模,一方面为她的电商品牌“两只母鸡”提供蛋白饲料,另一方面要深度加工入药,打开药厂销路。此外,还将建立10000平方米的玉米加工厂和2000立方米的粮食储存冷库,不断延伸产业链,增加新收益。但问题也随之而来:之前,龙背村有部分村民将土地租给纪丽威,还有部分村民自己种。结果自己种地的村民并没有得到预期的收益。听说纪丽威要流转土地、扩大规模,便琢磨法子赚一票。于是,他们将现在每亩300元左右的土地价格上涨到800元一亩。这样的成本让纪丽威有些接受不了。
王明乾依托自己创建的绿色禽蛋养殖专业合作社,大力发展“鸡蛋安全生产进社区区域化循环项目”,计划建立智能化鸡舍、饲料加工厂、发酵蓄粪池等,打造10万只无公害蛋鸡养殖基地,生产低胆固醇的功能性鸡蛋。土地,是他急需的自然资源。同样遇到租地难问题的王明乾说:“囿于有些农民只顾眼前利益的思想和老一辈农民对土地留恋的情结,不愿轻易把土地流转出去,土地不连成片就无法形成规模、不利于管理。而一些村干部的政策引导、宣传讲解、沟通协调不够到位,也让项目建设受到影响。”
如果纪丽威的经营成本降不下来,她的“两只母鸡”可能飞往别处;如果王明乾的蛋鸡找不到合适的家,好的项目只能花落他家……
我们的采访车在乡间小路上不停地颠簸,开到“香瓜鼻祖”太和村时终于见到了难得平坦的柏油路。村书记章永新说:“这是我们村新修的路,新铺的柏油,种有机蔬菜、水果赚钱了,也要给农民来点实惠,农民共同致富的道路才能走得更远、更稳。”
也许是因为这里家底厚实,太和村的土地是出了名的贵。有村民打比方,我们村的土地好比上海的南京路、深圳的罗湖区、香港的九龙湾,每一处都寸土寸金。“土地承包价每年800元一亩,还得看俺们愿不愿意租。”对于这么“任性”的做法,章永新并不吃惊:“我们村的村民懂技术、有资金、有能力、肯干事,如果单干照样也能赚钱。要想让他们点头租地,必须得真干事、干实事,让所有农民一起受益。”
显而易见,如果农民的思想意识不扭转、干部的作为不到位、集体安于现状不思“变”,那么“生存,或是死亡”的哈姆雷特式发问套用在农业结构调整、土地流转进行规模化生产、延伸“从源头到餐桌”的产业链上将永远是个问题。
“弃儿”玉米也能摇身变“宠儿”,究竟被施了什么法?
9年前,粮食收储制度向农民亮出保底收购价格,种粮风险有了“靠山”抵挡。结合土壤、气候、温度等自然条件,玉米成为种粮大户的首选。多年来,玉米播种面积占我市农作物播种面积的85%以上,在种植业结构中占主导地位,而我市农民收入构成中种植业收入又占据69.6%。可以说,玉米产量和价格直接决定着农民的腰包能否鼓起来。
9年后,粮食收储制度改革不断推进,按照“市场定价、价补分离”原则,玉米价格的“风险担当”已经不再,对它的安全、品质等方面要求却越来越高,“去库存”也被提上日程,玉米一下子沦为农民的“弃儿”,不受待见。
有位哲学家曾说过,世界上没有多余的垃圾,只有放错地方的资源。农田利用是如此,玉米转型亦是如此。东辽县委常委、副县长田国栋说:“粮食改革走向市场化,并不意味着玉米就此被抛弃,而是要另辟蹊径,寻找到它的发展新出路。”
转方式,调结构,提高粮食种植的科技含量。这是东辽县景辉家庭农场总经理王景辉给出的“锦囊妙计”。跳出单纯从田地到餐桌的玉米成长轨迹,将产出的玉米和秸秆废物沿着不同的两个方向分拨出去:将玉米风干磨成粒、加工成饲料,成为农场里大鹅的口粮,这样的鹅肉在市场上能卖到35元一公斤;而通常被农户焚烧造成空气污染的玉米秸秆,经过王景辉的秸秆加工厂处理后,变废为宝,既可以喂牛,保障饲料安全、改善肉质口感,提高牛肉的“身价”,还可以替代煤炭充当燃料,解决供热取暖等问题。
相比景辉家庭农场,刘晓波的华欣农场里存栏的牛更多,有近600头,饲料的需求量也更大。除了流转土地种植玉米秸秆作饲料之外,还设立了沼气池,大大减轻了化肥和农药污染、能源消耗、废物排放等副作用。
玉米要想重登“宠儿”宝座,少不了科技和创新思路的扶持。农业结构大跨步调整,这不过只是第一步。
良田咋就拼不过沙土地,问题到底出在哪儿?
明媚的阳光照耀在东丰县东丰镇湾龙河村600多亩的两薯(红薯、马铃薯)地里,虽然还未到播种时节,但村民们已经跃跃欲试。“我们种一亩地瓜或土豆相当于种4亩玉米,一年收入比种玉米多赚近3000块钱,我们能不盼着春耕吗?”一位村民向记者“炫耀”道。
抢在玉米“退热”之前发起这场品种调优战役的带头人迟家利是湾龙河村的村书记,也是东丰县丰龙薯菜种植专业合作社的负责人。改种两薯,迟家利不是心血来潮,而是带着发展的眼光看问题,经过深思熟虑决定的。
近年来,玉米价格逐年下降,效益大不如前,农民增收致富越来越困难。而且,湾龙河村的土地以岗地、沙土地居多,土质远远比不上玉米良田。“不能坐等风暴来袭,再采取行动。”2011年,迟家利经过长期考察发现,这些缺水干旱的沙土地更适合种薯类,但对耕种、翻土要求过高,只能使用人工作业。于是,迟家利先拿自家的土地做试验,带领党员干部挑选品种、翻地插秧、浇水施肥……试种了200多亩地瓜和土豆。结果当年秋天,每亩两薯就多赚了五六千块钱。村民的心活了,纷纷加入到种薯大队中,学技术、搞合作,两薯的种植面积越扩越大,村民的腰包越来越鼓,而迟家利也因此获封为“两薯书记”。
眼下的好光景,并不能满足“两薯书记”带领村民奔小康的愿景。接下来的改革之棋怎么走,迟家利心里早已有了谋划:做两薯深加工,制作纯手工淀粉、粉条,打造精品农业。迟家利算了一笔账:“如果市场反响好的话,我们的粉条至少能卖到20元一斤,农民收入又会翻一番。”
面对农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调”法,“两薯书记”有话要说:“种植业结构调整其实并不难,难就难在自我‘把脉’和定位上。只有知道自己的家底适合啥,哪怕是沙土地也能淘到金。”
村干部靠啥让村民跟你走?致富带头人心里还有多少“小九九”?
一个村,没有明白人带路,村民的脱贫之路、致富之路就没法走明白。章永新说,农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不是小打小闹的改革,而是要拿出“眼睛往远看,步子大胆迈”的智慧与勇气,只有足够强大,才能抵挡住市场化带来的不可预知的风险。这,考验着县、镇政府的实力,考验着村干部的影响力。
太和村的香瓜远近闻名,可谓是水果界的“老字号”。 30年前就开始跳出种植玉米的单一结构模式,趟路子、寻创新,将目标锁定在培育香瓜上。如今,太和村不只种香瓜,还增加了西瓜、草莓、桃、西红柿、黄瓜、辣椒、茄子等几十个品种,以及梅花鹿、填鸭等养殖项目。现有150多栋大棚,搭建育苗床,采用自动化浇灌设备和无公害有机肥,推广绿色农产品,竭力打造集观光、采摘、体验于一体的生态农业、精品农业、品牌农业。这些年间,章永新为村民们指引的致富路子越拓越宽、越延越深,带来的经济效益也让农民笑里透着“甜”。
对于大胆超前的改革与发展,章永新表示,市场需要什么,我们种什么;消费者需求什么,我们养什么;什么能塑品牌,我们就卖什么。“之前,我们一直在摸着石头过河,也不知道什么叫供给侧改革。中央一号文件出台后,回过头来才发现,原来我们一直在干的就是供给侧改革。”章永新说,曾经我们调整结构,解决供求不平衡问题。现在,我们要调优结构,瞄准“优质专用”“特色优势”,打造高端品牌。
穿着西装革履,开着SUV,手里拿着智能手机,这样的新型农民标配要是放在以前的南屯基镇合兴村,村民们还以为是痴人说梦。可现在,十里八村的农民都知道,全国劳模、合兴村村书记赵云福不仅把梦做实,而且做得很好,甚至还带领他们赶上了这种“潮流”。
改头换面靠的是什么?赵云福给出七字方针:跟着“一号文件”跑。每年中央出台的一号文件,赵云福都会详读其中涉及农业改革发展的重要内容,深入研究,调整打法。
2016年,当别人还在为出租土地经营权、无法确保最大限度获益而纠结犯愁时,赵云福已经大刀阔斧,将村集体合作社升级为吉林省东合农业股份有限公司,流转农民土地,进行适度规模经营,让农民以土地入股的形式坐收“土地租金+工资性收入+入股分红”。今年刚刚换了新车的三组村民黄贵臣,认准了赵云福,也认准了赵云福的致富秘籍。他说:“以前家里几口人忙活两三垧地,一年也就能赚个四五千块钱。后来,赵书记建议我们用土地入股分红,既不用操心费力,还有时间和精力赚外快,一年下来挣个小十万块不成问题。别说是换车了,以后进城买楼都不是事儿。”合兴村周边的5个村23户农民见势也纷纷要求加入,成为股东。
流转过来的土地靠什么让农产品增值,形成独特的优势呢?“新旧结合。”赵云福解释说,“中央一号文件不是常提要开展绿色食品生产、有机农产品生产吗?我们还要继续种玉米,但这回种的是非转基因有机玉米。”不单是玉米,赵云福还将要“有机”进行到底,耕种30多公顷有机水稻、400多公顷有机杂粮。为此,他还特意从北京花高价购置了无公害有机化肥,将农产品的规格和品质再提高一个档次。
按照中央提出的“新、绿、特、优”,赵云福带领村民将梅花鹿、山鸡、孔雀、野猪等其他村不敢轻易尝试的品种,采用自然散养的方式,变成宝、生了金。鹿鞭、鹿茸血等被开发出保健价值的特色产品也为合兴村打通了另一条销售渠道,树立了品牌。对于今后的发展,赵云福坦言:“在经营理念上我们还要坚持诚信为先,做优品质、做强品牌、做大规模,赢得口碑。”
相对于个别村的一些村干部“不着调”“拖后腿”“和稀泥”,章永新、赵云福等村书记显示出来的担当、气魄、睿智和胆识着实令人钦佩,也燃起了农民对村干部一呼百应的信心与农业结构调整“敢为天下先”的勇气,这样的村子哪能富不起来呢?
改革扬帆,村干部掌舵,船上还需要有闯劲、脑子灵、肯实干的致富带头人搭把手。西安区大房村的邢长波就是这么一位能人。
2010年,邢长波发现养车不赚钱,便改行种地、栽树,结果一根苗没出,赔了个底掉。2012年,无意中栽植的几亩海棠出了钱,这让邢长波喜出望外,又重振种植业的信心。他开始养花卉,去年仅一亩地的马莲就卖了56000元,比自家种的50亩旱田还多了3000元的收入。今年,邢长波又瞄上了中草药,还专程跑到内蒙古赤峰市引入技术指导,计划种植500亩的北沙参、防风、黄芪、桔梗、白疝皮等,并与苗圃地套种。“我们村的土地不比两县那么多,必须要科学合理地利用土地,才能促进农作物增产增收。”邢长波说。
相对于纪丽威的“互联网+鸡+鸡蛋”的订单农业,邢长波的花卉、中草药在线下的预订情况也十分喜人。“现在苗圃里种的花卉已经被订出去好几单了,而中草药方面也与内蒙古、安徽、河北等地的大药厂达成合作意向,成为他们的供应商。未来,如果发展形势良好,我还打算带领其他村民一起干,建立药厂种植基地,争取年收入突破六百万。”邢长波展望道。
未知的可能中潜藏着巨大的风险,但邢长波却不畏怯:“不去试一试怎么知道行不行,就算失败了,大不了从头再来。”
升级版农家乐,“顾大”如何大起来?
与西安区一样,龙山区的可耕种面积并不多,但占据城市中心区位和人口密集等优势,让这里的土地蕴藏了不少商机。分管农业工作的区委常委、副区长杨华认为,大力发展乡村休闲旅游产业是壮大农业新产业新业态的重要途径之一,也符合习近平总书记提出“加快培育农业农村发展新动能,开创农业现代化建设新局面”的要求。
与杨华想到一处去的还有顾大渔庄总经理顾天佑。冬歇时间,顾大渔庄里却到处闪现着忙碌的身影,许多工人在搬材料、盖木屋。一打听,原来是顾天佑要扩建改造水上餐厅。跟随顾天佑的脚步,聆听他的“野心”——打造升级版农家乐,将农田变乐园,将休闲农业做大做强。
那么,“顾大”如何大起来?
12年前,大良村这里有一个百亩鱼塘,经常有人到这里垂钓,临近中午时都会点上一份盒饭,吃点农家菜。看准这一商机的顾天佑借钱、托朋友包下这片鱼塘,推土建设。两年后,顾大渔庄有了初始的模样,虽然面积不大,但却成了垂钓爱好者、徒步爱好者的必经之地,甚至还有人特意赶到这里品尝一下地道的农家菜。从此,顾大渔庄的发展规模一发不可收拾,烤羊腿、炖大鹅、烧肥鱼……成了“顾大”的金字招牌,村里40多人在农闲时节跑来跟着他一起干。
在顾天佑看来,“一鸡三吃打麻将”的传统农家乐消费模式已经不能满足日益增长的多元化消费市场,以及对休闲农业消费层次不断提高的消费需求。休闲观光、体验采摘、农耕文化等,成为游客新的消费需求。那么,传统农家乐就必须要做出改变、不断升级!
顺应市场需求,“顾大”补足供给。顾天佑站在正在搭建的水上餐厅旁,展望道:“等到5、6月份春暖花开,游人们便可以在这里一边用餐,一边欣赏着满池的荷花。”接着,他指着对面远处一个山沟说,今年我打算把沟里近300亩土地流转过来,整理规划,在山地上栽果林、建果园,春夏可以观赏游玩、秋季可以体验采摘;在平地上扣大棚,建立有机蔬菜观光采摘园,既可以亲自体验、了解农耕文化,又可以第一时间品尝到新鲜、绿色的有机蔬菜,或是将这些农产品作为礼物送给亲朋。
杨华说,区里准备依托休闲农业进行三产融合,打造宜业、宜居、宜游的特色乡村。围绕顾大渔庄沿途栽种花木,修设“十里花径”和健身步道,为市民提供更多休闲娱乐场所,促进农村经济发展、农民增收。
脱贫?致富?我们何不来个“回头看”?
农业供给侧改革点多面广,任重而道远,但归根结底,是要解决农民腰包鼓起来的问题,特别是贫困户脱贫致富的问题。
一段时间以来,我市的扶贫工作取得了一定的成绩,无论是从政策、技术还是资金、项目上都为农民想了很多办法。但是,这种扶贫方式是否具有连续性?是解决一时的问题还是解决永久的问题?这也是农民长期关注的问题。
记者在深入采访的过程中,常有农民面对面地问:“去年开春,村里给俺们分了不少鸡雏。上秋时,把鸡和鸡蛋买了几千块钱,就算是‘摘帽’了。那今年咋办?上头还给咱分鸡雏不?”……很多农民刚刚达到脱贫红线,就被定义为集体脱贫摘帽。可过个年节,他们就把手头的这点钱花光了。没有钱,也没有赚钱的项目、物资,今年还能干点啥?上头还能不能继续提供扶持?农民心里没有底儿。
精准扶贫工作不能急于一时,短期的脱贫结果也不能为其下定论。只有经常沉下身子,制定切实有效、可持续的扶贫路线图,让农民不必为短期的充裕而兴奋,也不必为长久的贫困而担忧,才是实行农业供给侧改革的初衷。
在政府盘点一些脱贫数字时,我们倒是建议,对那些已经在文件中摘了帽的农户,不妨来个“回头看”、杀个“回马枪”,这或许还是很管用的。
中央一号文件字字含金,将文件中的金子变成农民口袋里的金子,这个过程必定是漫长的。对于这场持久战,我市各级领导拿出“不服输、不畏难、不言败”的勇气和决心,迈着豪迈的改革步伐,去拥抱农业供给侧改革的春天。
这个春天,市委书记吴兰、市长王立平多次到县(区)深入村屯调研,市委副书记李兆宇,副市长、市政府秘书长康忠贵带领各县(区)农业负责人和村干部、致富带头人一同前往千里之外的山东潍坊以及吉林市,全面学习借鉴潍坊农业产业化、规模化、标准化、国际化、信息化成功经验。先后分三期在山东潍坊举办现代农业发展专题培训班,规模之大、层次之高、时间之紧凑、内容之丰富、涵盖学员范围之广泛,在我市干部培训史上尚属首次。步履匆匆中传达着对我市农业供给侧改革的期盼与憧憬。德忠村村支书唐伟感叹道:“这次参观学习,我发现我们自身的短板和差距太大了,没有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尚未形成链条式发展规模,缺少政府的资金补贴,更重要的是我市农民还缺乏一股能吃苦、敢拼搏、坚持创业的韧劲。”
我市农业供给侧改革到了要咬牙跺脚的时候,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要依葫芦画瓢、照搬全抄,而是要结合各县各区各村的实际情况,找到适合长久发展的出路。正如市委书记吴兰所说,要把农业调结构、农业增效、农民增收作为“一把手”工程牢牢抓在手上,认真总结,扎实探索,力争用三到五年的时间看到农业结构调整的新路子,用十年左右的时间看到我市现代农业发展的新样子。
这个春天,“金鸡”啼鸣,必然震动脚下这片黑土地……